。崔亮看得清楚,忙道:“小慈,你去将‘三脉经’默出来,明日我要问你。”
江慈也觉室内气氛有些怪异,便接过酒坛回了西厢房。
崔亮出屋,走到院中,董涓跟了出来。
崔亮退后几步,立于藤萝架下,微微欠身:“王妃,你我男女有别,不宜独处,还请王妃早些回去。”
董涓微微仰头,看着他一如昔日明朗的面容,叹了口气,道:“那你和她呢?不是男女有别吗?”
崔亮别过脸去,口中急道:“她是我的妹子,自然不同。”
董涓一笑,轻笑声也一如往日,崔亮听得心中一酸,硬生生地克制住想转过头去直视着那张端丽脸庞的欲望。
董涓幽然叹了口气,道:“你还会去游历天下吗?”
“也许会吧,眼下还没有什么打算。”崔亮低头道。
董涓也低头,轻声道:“你若去,将来写了游记,还会借我一观吗?”
崔亮沉默,良久方涩涩道:“王妃若是想看,崔亮必当相借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董涓再无话说,盯着自己的鹿皮靴看了许久,叹了口气,默然转身。崔亮下意识伸了伸右手,却见园门开启,裴琰走了进来,忙退后几步。
裴琰见董涓迎面而来,微微一愣,董涓笑道:“王爷可是来找崔先生饮酒?正好,我刚送了一坛‘兰陵醉’过来。”
“有劳王妃了。”
“王爷请便。”董涓施了一礼,微笑着与裴琰擦肩而过。
江慈弄了几个小菜,端来一盆炭火,又帮二人将酒热好,仍旧回了西厢房。裴琰替崔亮将酒杯斟满,叹道:“还是你这西园自在。”
崔亮握着酒杯出神,裴琰也有心事,二人许久都未说话,直到炭火爆起一团灰尘,这才醒觉。裴琰笑道:“干脆,日后我还是到你这西园吃饭好了。”
崔亮忙道:“王爷,您刚成亲,可不能冷落——”转眼想起这是人家夫妻间的事,便说不下去。
裴琰放松身躯,仰头喝下一杯酒,叹道:“朝中之事,一步都不能行错,子明还是来帮我吧。”
崔亮默默饮着,道:“王爷,不是崔亮不愿入朝帮你,实是我的性情,不喜这些明争暗斗。崔亮今日也有几句话想劝王爷。”
“子明请说。”
“王爷,自古权力争斗,苦的却是百姓。即使是太平年间,朝廷的每一项政策都决定着万千百姓的生死存亡。以‘摊丁法’为例,先皇本意是增加朝廷税银,同时制约各地士族吞并土地、蓄养家奴。可各世家贵族呢,又想尽办法将税银摊到佃农的身上。由河西回京城的路上,亮曾详细了解过,有多个州府已因此事导致佃农外逃,田地荒芜。”
“确是如此,可眼下要废除‘摊丁法’,有一定困难。”
“王爷,崔亮斗胆说一句,这困难,并非因为这是先皇颁布的法令,而是因为要顾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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