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来的六个女子没有一个肯再留在家乡的。

　　金凌和蓝涣一人担负了三个，剩下的女人孩子，他们约定好了，联合追回，不能归家的两家各自负担一半。

　　金麟台地方大，产业又多，多几个女子不是问题。蓝涣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，云深不知处生活清苦，恐怕这些女子住不习惯。

　　金光瑶给他出主意：“她们也不必非要去云深不知处，到姑苏蓝氏的别院去住吧，你不是买下了彩衣街的一些产业么？云深不知处有很多花草，开了谢谢了开，挺可惜的，让门生移植出来，到彩衣镇去给她们贩卖贩卖也挺好的。还有云深不知处那些多出来的茶叶蜂蜜就给她们拿去卖呗，她们有事情做，云深不知处多出来的花木和生活物料也有去处，反正彩衣镇周围这么多修士蹲着呢，你姑苏蓝氏出来的东西，开多大价码都有人买，价格开得越高，他们越是愿意买。”

　　 

　　蓝涣替金光瑶拆头发上的钗环：“还是你灵活，倒是我不懂这些营生，只是怕叔父不乐意。”

　　 

　　金光瑶给他算账：“蓝老先生没有那么迂腐，你知道请他教一学期三个月多少钱么？六百两。”金光瑶比了个“六”，“金麟台上等客卿的月钱一个月也不过五十两。蓝氏的学习内容也有区别的，价格也不一样，若不是蓝老先生教，那就是三百两一学期，蓝老先生亲自教，那就是六百两，要是让泽芜君你露个脸，亲自来讲音律，那就是一千两。就算这么贵，各家还是抢破了脑袋要来，你和忘机就是云深不知处招收学生的活招牌，现在你的名声不如以前好了，早点打算别的营生也好。”

　　 

　　蓝涣想了想，哑然失笑：“叔父是偶尔会叫我去给学生们教教音律，我也没在意，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？”

　　 

　　金光瑶道：“我曾经想把金凌送到云深不知处求学，后来打听了一下，太贵了，不如让你来金麟台的时候指点指点他比较划算。金凌脾气又不好，容易捅娄子，我不敢让他离开我的视线太久，想想也就算了，但是蓝老先生圈钱的本领，我真的佩服——而且现在世家大族的头面人物多多少少都受过他的教导，都算是他的门生，就算是江澄都不敢在他面前过于放肆，对蓝氏而言，百利而无一害。”

　　 

　　蓝涣道：“我还真的不知道叔父是这样收钱的，云深不知处的发展壮大，确实离不开叔父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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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金光瑶道：“二哥，有这样一个帮你处处打算好的叔父，你真的很幸运也很省心。蓝氏的内部是几大家族中最好的，家族不是围绕某一个人转，不会因为你或者忘机闭关或是不在，就陷入混乱。”

　　 

　　蓝涣道：“我们姑苏蓝氏一向讲究君子要不偏不倚，不能独断专行，就算是宗主也不能肆意妄为，反而作为宗主，更应该自我规束，多听取族老的意见。”

　　 

　　金光瑶感叹：“这也只有姑苏蓝氏才能做到了，但我却不能教导金凌学你，兰陵金氏没有让他做谦谦君子的土壤。”

　　 

　　蓝涣道：“我明白的，兰陵金氏与姑苏蓝氏不同，说是大染缸也不为过。”

　　 

　　金光瑶道：“我知道，那些年他们都觉得我大权独揽，行事霸道，但若要我事事都和他们心平气和地商量，大事小事，千头万绪，他们各人有各人的盘算，扯皮来扯皮去，你推我推的结果就是什么都做不成，金氏这样一个山头林立，人人都养尊处优的大家族，一定要有一个强有力的宗主，这样才能保证金麟台能够运转起来，否则就会散架——我也知道一言堂的恶果就是容易树倒猢狲散，但是没别的办法。”

　　 

　　蓝涣道：“每个家族的情况都不同，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，姑苏蓝氏的第三代宗主蓝翼在接任宗主之前，姑苏蓝氏险些便分裂了，她为了诛杀本族的异己，才创出了弦杀术，等内讧结束以后，蓝翼便制定了严苛到不近人情的家训来规束门生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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